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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云木石:风光摄影之道篇一
我作为一个标准的伪文艺青年,拍照是必不可少的举动。家里也有各种型号的卡片机、微单、单反,但是说实话,我没怎么认真研究过。拍照一直“凭感觉”,有时候蒙上了,被人夸赞拍得好;更多时候是自己乐,非常羞愧地把单反相机跟手机相机当成同一件工具用。
看了《水云木石》,在构图技巧上很有启发。当然,这不是一本“摄影入门指南”,所以讲述的摄影技巧并不多,也不太专业。但是对于外行来说,点到为止的指导反倒容易理解。
很多人有过这样的困惑:照片洗出来,跟当时看到的景物不一样!
对此,徐老师指明了原因:
“人的眼睛不是相机的镜头,人眼的视网膜和大脑皮层也不是胶片或数码的感光元件,二者之间的成像是有差别的。所以我们的观察就应该有一种转换能力,一种透视镜式的观察能力。如果是喜欢拍摄黑白片的人,还需要有一种把彩色转换成黑白灰影调的能力。”
这就涉及两项能力的训练:观察,转换。
观察训练,就是让心静下来,全身心融入其中,忘掉自己的存在,用内心的每一根敏感神经去体察,去发现平时不会发现的种种细节——线条、色彩、光斑、纹理,小到肉眼难以觉察,大到包罗一切的周围环境变化。
经过训练,观察能力就能提升,就容易在表面看来普普通通的景色里看出特点来。因为经过多次的训练,摄影的观察已经不再是一般的看,而是一个观察-思考-对比-想象-预见的既迅速又循环反复的复杂过程。
所谓转换训练,就是将眼睛看到的东西,转化成画面。看到的东西不再是日常条件下的所见,应该变成通过相机的不同焦距取得的效果。也就是说,肉眼看到的效果,实际上在大脑里,已自动或有意识地转变成了不同焦距透镜的成像效果。甚至在大脑里已经看到了最终印放出来的照片的样子。
这些大脑中的图像,实际上不同于眼前的实景,它们是通过摄影器材的选择,不同技术数据的组合,以及冲洗放大时的暗房处理达到的最终结果,它们融入了拍摄者对环境的理解,融入了拍摄者个人的情感,是拍摄熟练和精确应用摄影技术的结果。
这两种能力得到了提升,摄影者对“黑白灰”的层次感就会更加鲜明,取景时在大脑里“自动成像”的功力势必大大增强。
此外,取景时,还需要懂得“less is more”的道理。
看到美丽的东西,恨不得一股脑拍进画面里,这也是菜鸟级摄影者的通病。简单说,就是画面铺得太满,没有主次。对此,徐老师也给出了建议:“从最初的被触动,到更深入的体验和发现,导致再深入地观察,以至有更新更完美的发现。有些人已经有敏锐的洞察力,但是还没有更深入的体会、分析和比较,没找到什么才是内心最感动的东西,把它突出,把不必要的东西排除,去找到一种表达感动点的最佳方法。”
当然,摄影不仅仅是技术活,好作品是技术和艺术的完美结合。技术是比较具体的,理性的;艺术感觉则是抽象的,感性的。心怀对大自然的敬畏,对美好事物的向往,无论是花鸟鱼虫,还是水云木石,都能拍出诗意,都能记取明媚时光。
水云木石:风光摄影之道篇二
《水云木石》,带领你,以沉静,不言道,处处道。
如此远离喧嚣的一本书,赏片品字愈读愈沉静。
若心下毫无沉静的根基,定无法消受这本书所带来的干净。这真是一种挑战,现今社会,不说生活快速而粗糙,断是每日的落日之美,又有几人抽得出时间赏个几分钟呢?大自然风云变幻,这美稍纵即逝,只有一颗打开的心,才可能会有景致落入眼中,而若期望再盛开出灿烂的妙来,那便是痴心妄想一般的境遇。
少有人会有这样的定力,在凡人痴心妄想的境遇里,舍万千繁华热闹,把几十年的时光用来寻一处处淳朴天然,或者望望天,或者瞧瞧云,又或者等着水面平如镜,冷石才入梦,打开不羁的心,承恩泽,拜天赐,将清凉的意境,揽入胸怀,定格的天然静,打磨之后,呈现给自己和天下看。自己看更加沉静,天下看,得需要有沉静的根基,才能懂。
摄影家徐家树先生新出版的《水云木石》,是其几十年来寻找到的自然韵律的摄影精品合集,正是一部考验定力的作品。不仅考验他作为摄影和文字驾驭者的定力,而且也考验读者的定力。
翻阅的体验中,你也许一下子会看到金黄色的夕阳斜斜地照着一片湖,水面如镜。看几秒钟,放下,也许隔了好几个小时,你一瞥再看,那夕阳仿佛换了位置,而水面不动,于是,如同瑜伽练习中的入定,画景入心,沉静自来。
当然也许一下子会翻到那张“约克半岛海湾的树”,冬季的枯枝与树下的蔓草,张力十足却蕴育着经久的安宁,也是会翻阅前后,回过头再去盯住这个画面,回忆自己的旅行中,是否邂逅过这样的生长。
爱一本书的理由跟爱一个人的理由大抵走的是一种路线,爱不释手是对所爱之书的最高礼遇,虽然这有些盲目,如同爱一个人就只会傻傻地想那个人的好,美妙思念甚至傻傻地笑。
盲目而幸福,这也是碰到一本中意的书,摩挲着翻来翻去而有的一种心境。自己心下是舒服得很,旁人也许会觉得怪异,但是旁人始终是旁人,自知的幸福得自己能懂。
我自是很欣然享受这种盲目的幸福,可以在阳光安好的午后,有一杯中意的红茶合着光线慢慢地释放温暖,把《水云木石》翻开,再来细细看那一组秋季树林的片子,细读这一段“时值五月初,南澳大利亚的秋季,秋高气爽,落叶纷飞”在离家五分钟范围内的一处绿地“走走停停,怡神养心,观赏秋景,仿佛便能从飞云、流水、花草、古树中汲取到点点滴滴的活力。因为轻松的漫步、不带功利的摄影,一切都跟随内心的感觉”。文字描述了徐家树先生大病一场之后,更透彻地敏感自然的细微,宛若重生的喜悦和活力,藉由片子中秋叶与光影的灵动中活现出来,有绚烂而深沉的静美。
大抵这样地翻阅这一本书,会想这些片子的拍摄者在什么心境下拍摄的,什么时刻等到的这般景致,所以书中不多的十几篇随笔的阅读解了这些心谜,但终归觉得徐家树先生的文字朴实到一个简约的地步,日记似地,只记录当时当刻的过程,却少有回过头来看自己拍摄照片的新悟,这些上升为哲学意味的品评体验,徐家树先生留给了读者。你懂,便会有沉静自然地浮现,哪怕只有短短的片刻,已是一本书所带来的修为。
如此,其实我并不懂摄影,片子的好坏成色我并没有专业的发言权,但我想大约徐家树先生的《水云木石》亦无此限制,所以片子并没有很多摄影图集惯有的学术数据显示,只是标注了拍摄地点和作品编号,这给了看片之人更多的幻想空间,不止是对景色的想象,也包括很多内心的感触,会有对话自然而然地产生,这对话可以是跟作品的拍摄者,更可以是跟自己。
这也许是摄影艺术的真正震撼,拍摄者以激情,开启自身的冲动、按下快门、调整色彩、后期制作,每一个过程都是心血的凝结,徐家树先生说:“不论是在拍摄过程中,或是在暗房制作图片时,还得有一种心情、一种状态。那是一种源于身体的冲动、一种出自精神的迫切欲望、一种来自内心的深沉感悟。只有这样,看不见的个人激情,才能注入作品里,最终传递和感染到观看它的人们。”
如同每个人都会找到一个情绪的发泄方式一样,激情也是需要有释放的出口,而且每个人方式会有所不同。有人用作画,有人用唱歌,亦有人用舞蹈,很多人用文字,当下很多人用摄影,终归是将自己生命燃烧的光芒用一种追求的方式铺陈在天地间。百年过后,也许留下痕迹,也许呢,就烟消云散了。摄影家记录某一天中某一刻的光影之美,其实,也是一种对自然的敬畏。徐家树先生以将近60年的摄影经历,加之个人生活的丰厚阅历,以非凡的定力,让沉淀下来的摄影精品中,浓缩了他个人对自然天成的敬畏。自然每天都在,沉静千年,我们本该敬畏。
水、云、木、石,自然之中不止这些我们该敬畏,备好沉静的心,接纳自然界循环而来、却绚烂且深沉的静美,我们也会与这些静美不期而遇的,用心,就不会错过。
带领你,以沉静,体验自然景物之曼妙,映照内心的激情,这也是一本书独特的修为。
水云木石:风光摄影之道篇三
“水云木石”这四个字原本就古意十足,其中任何一个“意象”单列出来都可以以古典诗词为内里,涵蓄成一片苍苍茫茫的蒹葭,吹落为一阵凄凄萧萧的木叶。图集中几乎尽为黑白照片,在抢夺眼球,追求酷炫的读图时代,这样的摄影作品真像一个悠游四方的良人,有阅尽沧桑的从容淡静,有抱朴守贞的天然初心。作者徐家树为澳籍华人、摄影家,在踏遍宇内海外之后已完成首部人文摄影作品《那时•西藏》和这本自然风光摄影集《水云木石》。
说到黑白图片,它必然带给人清冷沉静之感。滤去了色彩,水云木石、自然万物被削去赘形,只留最原始、朴素的形态,只存照它的本相。当浩瀚的水域、无边的沙海、辽远的天宇、翻卷的流云在黑白灰的色彩中呈现的时候,整个空间变得苍茫虚淡横无际涯。这种淡远宁静,恒久绵延之感是岁月洗濯之后生命的领悟,是中年式思考才有怅然与释然。舍掉构图的某些元素,舍掉景物的色彩,让照片在极简中呈现丰盈的情感与诗意,获得内在的圆满,这是真正的“less is more”。中国老话也讲“less is more”,就是那句“少则得,多则惑”。
老子讲“有无相生,难易相成。”世间万物本没有什么斗争与对峙,少即是多,舍便是得,无也是有,易可成难。看似矛盾的两方面,实则是圆融的,共通的。徐先生的风光摄影中包含了太多对“道”的体悟。这种体悟是中国式的,是他自父辈那里汲取的精神养料。徐先生的父亲徐定戡是民国时代的老知识分子,读法律,好诗词。书中好些图片都配上了耄耋老人题写的古诗词。就这样,诗文和光影在时光里流浪翩跹,最终静默着相遇,让我们感受到一种安定的力量。
再说作者选取的主题水云木石,水至柔至善,石粗砺刚强,云潇洒疾变,而木呢,可苍翠如新也可形容枯槁。我亦是爱树之人。树的姿态,哪怕再疯长也不招摇,好像它天生就该这样;哪怕再瘦小也不促狭,因为我们知道它每一天都在接近天空的高度。高楼大厦说话间就可以平地而起,恢宏的殿宇也被修复了许多次。科技发展到今天,很多东西都可以再造、速生,而树,非得是一天一天自个长起来才行。贺兰山下的白杨树,西安高校里的梧桐树,苏州园林里的芭蕉树,还有北京成随处可见的槐树,只有树构成了不同城市风情万种的侧脸。
木,即是树。可是用“木”指称就有了一种削尽繁华后的清癯苍劲之感。书中拍了草地上幼小的绿树在阳光中的奕奕身姿,更多的是失掉了色彩,只有木的纹理木的质地和木的颜色的树。庚先生有一片谈文艺的短文叫《说木叶》,木叶即树叶,可为何诗人们常爱用“木叶”呢?读《水云木石》我们也可从徐先生的镜头中找到类似的答案。
行走和摄影表面看来是在向外拓展,感知世界的厚度和广度,实际上是向内的抵达,在腾格里沙漠的月色中,在神奇的乌鲁鲁巨石上,一次一次感受自我的存在。风景此时是镜像,也是自我的一个部分。在与自然交通的那一刻,人在风景中,而风景也在人心里。在经历了肿瘤和病痛之后,恰如书中所言,作者进行着一场“肉体和精神的旅行”,用脚,用取景器,用心。
抱怨看不到美景的人会说,风景在远方,无法抵达。可风景明明就在身边,就在心里。水云木石,万物有灵,本书既是在讲摄影之道,也是在谈自然之道、人生之道,正如自序中说:“水云木石的特性,也时时刻刻启发着我,让我明白更多的道理,而不只是摄影上的技法。”
照片中的景观,我皆未能亲临,可是取景器背后的那颗心却异常熟稔。有些照片的角度与妙处总能让我想到以往的好些阅读经验,比如摄于腾格里沙漠的那几幅,总让我想起一篇写腾格里月夜的散文,文中有这样的句子:“月亮是地球的一个梦,是人冻结在天空的一个梦。”好一个冻结在天空中的梦,那份如梦般柔软的清冷,那份如石般凝固的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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